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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选章节

发表时间: 2025-06-11 01:45:01

丧尸爆发前,柳如烟的初恋陈默用假孕报告害我被公司开除。

他伪造凌峰嫖娼记录,让柳如烟哭着骂我恶心。

当丧尸病毒唤醒人类心底的七宗罪时,陈默竟成了七罪集合体。

他掐着柳如烟的脖子嘲讽:“你以为我真爱你?你只是我集邮册里最蠢的一页。”

柳如烟在血泊中向我伸手:“凌峰,我错了...”

雨点狠狠砸在防弹玻璃上,发出密集而沉闷的“砰砰”声,仿佛无数愤怒的拳头在捶打着这个摇摇欲坠的世界。窗外,曾经繁华的街道如今只剩下扭曲的钢铁骨架、燃烧的车辆残骸,以及那些在雨幕和硝烟中蹒跚移动的、不成人形的身影。贪婪丧尸拖着臃肿如山的躯体,所过之处,连地上的碎玻璃都被舔舐干净;**丧尸伸出湿滑黏腻的触手,在断壁残垣间徒劳地探索着;暴怒丧尸则不知疲倦地用头撞击着废弃的公交站牌,每一次撞击都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,紫黑色的污血顺着扭曲的金属框架蜿蜒流下。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腐臭、血腥和焚烧塑料的刺鼻气味,它们混合着雨水的湿冷,无孔不入地钻进鼻腔,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。

我,凌峰,紧握着手中冰冷沉重的消防斧,粗糙的木柄硌着掌心磨出的硬茧。我背靠着同样被雨水和不知名污迹浸染的冰冷墙壁,目光死死锁在斜对面那栋曾经是全市最高端的私人诊所——如今已被改造成某种扭曲巢穴的建筑。三层高的白色小楼,外墙爬满了暗红色的、如同巨大血管般搏动着的菌丝状物质,窗户被彻底封死,只留下一些不规则的孔洞,隐隐透出里面令人心悸的、不断变幻的诡异光芒,时而猩红如血,时而幽绿如鬼火,时而又是混杂着欲望的浑浊紫光。

柳如烟就在那里面。

这个念头像一根烧红的铁钎,猛地捅进我的意识深处,带来一阵尖锐的灼痛。我猛地闭上眼,试图驱散这不合时宜的侵入,但那些被刻意深埋的记忆碎片,却如同被这末日气息唤醒的幽灵,争先恐后地翻涌上来。

……

“凌峰!你给我解释清楚!这、这些是什么东西?!”柳如烟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,带着难以置信的哭腔和一种被彻底背叛的愤怒。她纤细的手指剧烈颤抖着,几乎捏不住那几张打印出来的纸,狠狠摔在我的脸上。纸张边缘锋利,刮过我的脸颊,留下细微的刺痛。

我下意识地接住散落的纸张。屏幕上,是几张不堪入目的聊天记录截图,头像和昵称赫然是我的微信小号。“寂寞深夜,可约”、“什么服务都行,价格好说”……露骨的文字旁边,还附着几张模糊但极具暗示性的照片,照片里那个侧脸轮廓,竟与我有着七八分相似。

血液瞬间冲上头顶,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。“如烟!这不是我!这是假的!”我急切地抓住她的手臂,试图让她冷静下来,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因愤怒和伤心而剧烈的颤抖。

“假的?”她猛地甩开我的手,力气大得出奇,通红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,死死瞪着我,那眼神像刀子一样剜着我的心,“证据都摆在这里了!凌峰,我真是看错你了!你怎么能这么恶心!滚!你给我滚!”

“如烟,你听我说!这绝对是陈默搞的鬼!他一直在针对我!你想想看,我怎么可能……”

“闭嘴!”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,泪水终于决堤,“别污蔑陈默!他比你光明磊落一百倍!至少他不会像你这样……这样下贱!”她抓起玄关柜上一个廉价的玻璃摆件——那是我去年省吃俭用买给她的生日礼物——狠狠砸在我脚边的地板上。“啪嚓!”一声脆响,碎片四溅,如同我们之间那点可怜的情分,瞬间支离破碎。

“滚出去!我再也不想看见你!恶心!”

门在我面前被用力摔上,冰冷的门板几乎撞到我的鼻尖。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,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。我僵硬地站在门外,手里还捏着那几张伪造的“嫖娼记录”,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。门内隐约传来她压抑不住的、撕心裂肺的痛哭声,每一丝呜咽都像鞭子抽打在我的灵魂上。陈默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脸,此刻在我扭曲的视野里,却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,无声地嘲笑着我的狼狈与失败。从那次“意外”撞见我和女同事在咖啡厅“亲密交谈”,到那份导致我被公司扫地出门的“泄露商业机密”假报告,再到如今这足以彻底摧毁我在柳如烟心中形象的致命一击……他的手段,一次比一次阴狠毒辣。

冰冷的绝望,如同门缝里透出的寒气,瞬间浸透骨髓。我甚至能想象到,此刻门内的柳如烟,是如何扑进那个伪君子的怀抱寻求安慰。那个她所谓的、比阳光还温暖的初恋。

……

“嗡——!”

一声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嗡鸣猛地撕开雨幕,也粗暴地将我从那不堪回首的记忆泥沼中拽了出来。心脏在胸腔里狂跳,几乎要撞碎肋骨。我猛地睁开眼,瞳孔因高度紧张而急剧收缩。

只见诊所三楼那扇被厚厚菌毯覆盖的窗户,伴随着令人牙酸的“喀啦”声,猛地向内爆裂开来!暗红色的菌丝碎片和碎裂的玻璃渣如同冰雹般喷射而出。在那破开的窗口中央,一个身影清晰地显现出来。

是柳如烟!

她半个身体探出窗外,曾经精心打理的栗色长发此刻凌乱地沾满血污,胡乱贴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。她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米白色羊绒衫被撕扯得破烂不堪,露出大片布满青紫淤痕的肌肤。最触目惊心的是她脖子上那几道深紫色的勒痕,如同丑陋的毒蛇缠绕。她脸上混杂着极致的恐惧和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,那双曾经盛满盈盈秋水的漂亮眼睛,此刻空洞地大睁着,视线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,穿透重重雨幕,死死地、精准地钉在了我藏身的这个角落!

“凌峰——!”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喊,声音尖锐得变了形,带着血沫和哭腔,在枪声、丧尸嘶吼和雨声交织的末日背景音中,显得格外凄厉刺耳,“救我!求求你!救我啊!我知道错了!我真的错了!都是陈默!都是他害的!他骗了我!他骗了我们所有人!”

她的哭喊像一把生锈的锯子,在我紧绷的神经上来回拉扯。那声嘶力竭的“我错了”,并没有带来丝毫复仇的快意,反而像滚烫的烙铁,烫在旧日的伤疤上,泛起一阵麻木而尖锐的痛楚。我知道错了?呵,多么轻飘飘的忏悔,却要用我的整个世界崩塌作为代价?

就在我心神剧震的刹那,一条粗壮得如同巨蟒、表面覆盖着暗沉金属光泽、却又不自然地分泌着滑腻粘液的黑色触手,猛地从柳如烟身后的黑暗深处闪电般探出!它并非纯粹的生物组织,更像某种扭曲的机械与血肉的融合体,关节处闪烁着冰冷的红光。那触手带着一股腥风,精准而残酷地缠绕上柳如烟纤细的腰肢!

“啊——!”

柳如烟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到极点的惨叫,身体被那恐怖的力量猛地向后拖拽,瞬间消失在那个破开的、如同怪物巨口的窗口之中!只有她那声绝望的呼喊,还在冰冷的雨幕和硝烟中徒劳地回荡。

一股冰冷的战栗感从尾椎骨直冲头顶。我握紧消防斧的手心瞬间被冷汗浸透。是他!陈默!那个集齐了七种原罪力量的怪物!

几乎没有丝毫犹豫,身体的本能快过了大脑的权衡。我猛地从藏身的断墙后窜出,消防斧横在身前,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猎豹,朝着那栋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诊所小楼狂奔而去。冰冷的雨水混合着汗水,模糊了视线,脚下踩过破碎的玻璃、黏腻的血肉和冰冷的积水,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。几只被惊动的、形态各异的丧尸从附近的废墟中蹒跚着围拢过来,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。

“滚开!”喉咙里爆发出野兽般的低吼,消防斧带着积蓄已久的愤怒和恐惧,呼啸着劈开空气。沉重的斧刃狠狠劈进一只贪婪丧尸臃肿的脖颈,粘稠的、散发着恶臭的暗黄色脂肪和污血猛地喷溅出来,糊了我一脸。腥臭的味道直冲鼻腔,胃部一阵翻江倒海。我甚至来不及擦拭,手腕一拧,凭借着腰腹力量强行拔出斧头,顺势横扫,锋利的斧刃划出一道凄厉的弧光,将另一只试图从侧面扑来的**丧尸伸出的、布满吸盘的惨白触手齐根斩断!

断肢落在地上,兀自像蛆虫般疯狂扭动。粘稠腥臭的体液四处喷溅,沾湿了我的作战服裤腿,冰冷滑腻。我顾不上恶心,一脚狠狠踩在那扭动的断肢上,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噗叽”声,借着反作用力,身体再次前冲。眼前只剩下那扇被菌丝包裹的、如同地狱入口的诊所大门。

距离诊所那扇爬满暗红菌丝、如同某种巨大生物内脏入口的大门还有十几米。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和那种源自陈默的、混合着多重负面情绪的压抑感越来越浓烈,几乎凝成实质,沉甸甸地压在胸口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。

就在我准备孤注一掷撞开那扇门时,一道纤细却异常矫健的身影,如同暗夜中的猎豹,悄无声息地从旁边一栋半塌的二层小楼窗口跃下!黑色的战术紧身衣完美勾勒出她流畅的肌肉线条,沾着油污和灰尘的短发被雨水打湿,紧贴在额角,却丝毫掩盖不住那双在昏暗光线下依旧亮得惊人的眼睛。

是苏晚!

她落地轻盈得如同一片羽毛,几乎没有发出声响,手中那支闪烁着幽蓝冷光的改装电磁步枪枪口稳稳抬起,没有丝毫犹豫,对着我身后追得最近的一只暴怒丧尸就是一枪!

“滋——!”

没有震耳欲聋的枪响,只有一声短暂而高亢、如同高压电流释放的尖啸!一道肉眼可见的、扭曲着空气的幽蓝色光束瞬间撕裂雨幕!那只肌肉虬结、皮肤赤红、正准备朝我猛扑的暴怒丧尸,脑袋如同被重锤击中的西瓜般,“嘭”地一声当空炸裂!红的、白的、紫的污秽之物混合着焦糊的肉块和碎裂的骨头渣,呈放射状向后猛烈喷溅,糊满了后面两只贪婪丧尸臃肿的身体,甚至将它们冲击得踉跄后退!

“发什么愣!这边!”苏晚的声音清冷干脆,像冰珠砸在铁皮上,瞬间击碎了我被愤怒和旧日阴影笼罩的混沌。她动作没有丝毫停顿,在开火的同时,身体已经利落地侧滑到我身侧,肩背与我猛地一撞,一股沉稳而强大的力量传来,瞬间稳住了我因惯性前冲而有些失衡的身体。

“砰!”

我们两人背靠背撞在一起。她的脊背并不宽阔,甚至有些单薄,隔着被雨水湿透的战术服,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蕴藏其下的、如同钢丝般坚韧的力量和惊人的稳定感。那感觉奇妙地驱散了我心底最后一丝因柳如烟而起的动摇和寒意。

“里面情况?”苏晚的声音贴着我的后颈传来,带着快速奔跑后的微喘,气息拂过皮肤,激起一阵微小的战栗,却奇异地让人心安。她的目光锐利如鹰隼,飞快扫视着前方诊所大门和两侧的动静,手指稳定地搭在电磁步枪的扳机护圈上,幽蓝的光芒映亮了她下颌紧绷的线条。

“柳如烟在三楼,陈默也在!那杂种成了七宗罪的集合体!”我语速飞快,声音因为愤怒和刚才的搏杀而有些沙哑,同时警惕地转动身体,消防斧锋刃对外,与苏晚形成完美的防御夹角。几只被爆炸声吸引过来的**丧尸,扭动着恶心的触手从侧面围拢。

“明白了。”苏晚的回答简洁到极致,没有丝毫多余的疑问或情绪波动。她甚至没有看我,只是微微偏了下头,似乎在确认方位。“强攻入口,你破门,我掩护。注意他情绪变化,能力会切换。”她冷静地分析着,仿佛在讨论一个既定的战术目标,而不是面对一个集七宗罪于一身的恐怖怪物和我的前任。

“好!”我低吼一声,所有的杂念在苏晚绝对冷静的气场下被强行压了下去。现在只有一个目标:冲进去!

“走!”苏晚一声低喝,如同发令枪响。

我猛地弓身发力,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向那扇布满搏动菌丝的大门!苏晚则在我启动的瞬间,身体如同没有重量的影子般向后小幅度滑退半步,手中的电磁步枪再次发出高频的充能嗡鸣!幽蓝的光芒在她眼中跳跃,枪口微微调整,指向我冲锋路径的两侧和上方可能出现威胁的窗口。

“滋!滋!滋!”

短促而致命的尖啸接连响起!三道幽蓝光束精准点射!一只刚从二楼破窗探出半个身子的傲慢丧尸(保持着相对完整的人形,但眼神空洞,动作僵硬而精准),头颅被瞬间洞穿;一只试图从侧面阴影中扑出的懒惰丧尸(移动极其缓慢,体表覆盖着厚厚的、不断滴落粘液的苔藓状物质),被光束击中胸口,整个腐朽的上半身直接炸开,粘稠的绿色浆液喷了一墙;还有一只隐藏在门楣上方菌丝丛中、蓄势待发的嫉妒丧尸(体型细小,动作迅捷如电,眼中闪烁着恶毒的绿光),刚探出头,就被一道光束精准地钉死在蠕动的菌毯上,发出“吱”的一声尖利哀鸣,瞬间焦黑冒烟!

精准!冷酷!高效!苏晚的火力覆盖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,在我冲锋的道路上硬生生撕开了一条短暂的安全通道!

“喝啊——!”借着苏晚创造出的宝贵间隙,我冲到大门口,发出一声狂吼,全身的力量如同爆炸般灌注到双臂!沉重的消防斧带着破风的呼啸,斧刃闪烁着冰冷的寒光,狠狠劈砍在那扇被暗红菌丝缠绕、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的大门上!

“轰——咔啦啦!”

木屑混合着断裂的菌丝和碎裂的金属铰链四处飞溅!整扇门板被这狂暴的力量劈得向内凹陷、碎裂!一个足够一人通过的破洞赫然出现!门内,更加浓郁、令人作呕的混合着血腥、腐败和某种浓烈甜腻香气的怪味,如同实质的浪潮般扑面而来!

“进!”我低吼着,没有丝毫停顿,矮身从破洞中率先钻入!消防斧横在身前,警惕地扫视着门厅内诡异的环境。

苏晚紧随其后,动作迅捷如风。她在我钻入的瞬间,身体贴着门框一个利落的战术翻滚,卸掉冲力的同时,手中的电磁步枪已经指向了门厅深处光线昏暗的走廊,枪口幽蓝的光芒如同黑暗中野兽的眼睛,无声地扫视着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的阴影角落。她的呼吸依旧平稳,只有额角滑落的一滴汗水,在幽光映照下,折射出一点微芒。

门厅里一片狼藉。昂贵的真皮沙发被撕扯得露出海绵,散落一地。水晶吊灯摔在地上,碎片折射着从破洞透进来的、带着雨气的惨淡天光。墙壁上挂着的抽象画被涂抹上了大片暗褐色的污迹,早已干涸发黑。地上散落着一些破碎的医疗器械和文件纸张,踩上去发出“咔嚓”的声响。空气中那股混合了血腥、腐败和浓烈甜香的怪味几乎令人窒息。

“直上三楼!他在顶层制造‘王座’!”苏晚的声音压得极低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。她快速扫视了一圈,目光锁定在通往楼上的、同样被蠕动暗红菌丝覆盖的旋转楼梯。楼梯扶手上,那些菌丝如同活蛇般缓缓缠绕、搏动。

我点点头,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腾的胃液和紧绷的神经,紧握消防斧,率先踏上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楼梯。靴子踩在黏腻的菌毯上,发出“噗叽”的恶心声响。苏晚紧随在我侧后方,保持着完美的掩护角度,电磁步枪的枪口微微下垂,但手指始终紧贴扳机,幽蓝的充能光芒稳定地亮着,如同黑暗中指引方向的星辰,也如同守护在侧的冰冷利刃。

楼梯间里弥漫着更浓重的死亡气息。墙壁上,暗红的菌丝如同巨大的蜘蛛网,层层叠叠地蔓延,有些地方甚至凝结成了厚厚的、如同肉瘤般的鼓包,微微搏动着,散发出微弱的热量。角落里散落着一些难以辨认的骸骨碎片,上面还残留着被啃噬的痕迹和干涸的污血。寂静中,只有我们压抑的呼吸声、靴子踩踏黏腻菌毯的声音,以及头顶上方隐约传来的、一种难以形容的、混合着痛苦呻吟和低沉咆哮的怪异声响。

越往上,那股源自陈默的、混合了多重极端情绪的压抑感就越发沉重粘稠,如同深海的水压,挤压着每一寸神经。贪婪的占有欲、**的粘腻感、暴怒的灼热、嫉妒的冰冷针扎、懒惰的沉沦拖拽、暴食的永不满足的饥饿、以及最核心的、如同磐石般沉重的傲慢……七种原罪的负面情绪如同有形的潮水,一波波冲击着我们的意志。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,眼前甚至开始出现一些扭曲的幻觉碎片——柳如烟失望的眼神、陈默虚伪的笑脸、公司开除通知冰冷的公章……

就在这时,身旁的苏晚突然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哼。我心头一凛,侧头看去。只见她原本如同磐石般稳定的握枪姿势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,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,顺着脸颊滑落。她的眉头紧蹙着,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,似乎在极力抵抗着什么。那双总是锐利如鹰隼的眼睛里,此刻竟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、混杂着痛苦和迷茫的神色,如同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。

“苏晚?”我压低声音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

苏晚猛地一咬下唇,力道之大几乎要咬出血来。她用力甩了甩头,眼神中的迷茫瞬间被更甚以往的冰冷和锐利所取代,如同被寒冰淬炼过一般。“没事!精神干扰!别分心!”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强行压抑的沙哑,却异常坚定,“他在试图瓦解我们的意志!冲上去!”

她的话音刚落,楼梯上方拐角处,黑暗猛地一阵蠕动!一只体型比之前见过的都要庞大、全身覆盖着油腻腻的、如同融化蜡像般黄白色脂肪的暴食丧尸,轰然撞破墙壁冲了出来!它臃肿的身躯几乎塞满了整个楼梯通道,张开一个如同无底深渊般的巨口,带着能将一切吞噬殆尽的恐怖吸力,朝着我们当头噬咬下来!腥臭的口涎如同瀑布般滴落!

“小心!”我瞳孔骤缩,几乎是本能地将消防斧横在身前准备硬撼!

然而,苏晚的动作更快!就在那令人窒息的吸力笼罩下来的瞬间,她眼中最后一丝动摇彻底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绝对专注。她没有后退,反而迎着那吞噬的巨口,猛地将手中那支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电磁步枪调转方向,枪口竟然不是指向丧尸,而是狠狠插进了旁边墙壁上不断搏动的、如同巨大血管般的暗红菌丝丛中!

“滋啦——轰!!!”

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的电流爆鸣声猛然炸响!幽蓝色的电光不再是纤细的光束,而是如同挣脱束缚的雷蛇,顺着墙壁上那些传导性极强的菌丝网络疯狂蔓延、跳跃!整面墙壁瞬间被刺目的蓝白色光芒照亮!墙壁上那些搏动的菌丝肉瘤如同被投入滚油的黄油,在刺耳的“滋滋”声中迅速焦黑、碳化、爆裂!

那只庞大的暴食丧尸,它的身躯与墙壁上蔓延的菌丝网络有着千丝万缕的、如同脐带般的能量连接。狂暴的电流瞬间通过这些“脐带”传导至它全身!

“嗷——呜——!”

暴食丧尸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、混杂着极致痛苦和恐惧的惨嚎!它那臃肿如山的庞大身躯如同通了高压电的灯泡,剧烈地抽搐、膨胀!覆盖全身的黄白色脂肪在超强电流下迅速焦化、冒烟,发出令人作呕的烤肉恶臭!它那张开的巨口猛地僵住,吸力瞬间消失,只剩下徒劳的开合。仅仅一秒,它庞大的身躯就在蓝白电光的疯狂肆虐下,如同被吹到极限的气球,“嘭”的一声巨响,由内而外猛烈地爆裂开来!

粘稠恶臭的黄白色脂肪、焦黑的肉块、碎裂的骨头如同暴雨般喷射向四周!整个楼梯间仿佛下了一场污秽的肉雨!浓烟混合着刺鼻的焦糊恶臭弥漫开来。

“走!”苏晚在爆炸的瞬间,已经猛地拔出枪口,不顾手臂被强烈的电流反冲震得微微发麻,厉声喝道。她看也不看那漫天飞溅的污秽,身体如同离弦之箭,顶着还在簌簌落下的焦臭残骸,朝着三楼那扇被炸得更加扭曲变形的安全门冲去!

我紧随其后,消防斧劈开挡路的、尚在抽搐的焦黑肉块。苏晚刚才那搏命般的一击,不仅摧毁了拦路的怪物,更用绝对的意志和雷霆手段,彻底击碎了陈默试图施加的精神干扰!她那决绝的背影,在弥漫的恶臭硝烟中,如同一柄出鞘的绝世名刀,锋芒毕露,斩断一切迷障!

“砰!”

苏晚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,抬起穿着厚重军靴的脚,狠狠踹在那扇布满焦痕和粘液、已经摇摇欲坠的安全门上!

门,应声向内洞开!

一股比楼梯间浓郁百倍的、混合了血腥、腐败、甜腻香气和浓烈荷尔蒙气味的、令人窒息的污浊空气扑面而来。同时,映入眼帘的景象,让即使是经历过无数生死搏杀的我,也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!

这里曾经是诊所最顶层的豪华会诊大厅,此刻却已面目全非。所有昂贵的家具陈设都被扫荡一空,或者被强行扭曲、融合。墙壁、天花板、甚至巨大的落地窗(此刻已被厚厚蠕动的菌毯完全覆盖),都覆盖着厚厚一层搏动着的、深紫色的肉质菌毯,散发出一种淫靡而邪恶的微光。大厅中央,由无数扭曲的金属支架、破碎的医疗设备、甚至是一些形态可怖的丧尸残骸,被强行熔铸、堆砌成了一个令人作呕的、如同巨大子宫般的“王座”。那王座表面同样覆盖着厚厚的紫色菌毯,无数粗壮的、如同血管般的暗红菌丝从王座基座延伸出来,深深扎入地板和墙壁,如同怪物的根须,源源不断地抽取着某种能量。

而陈默,就高踞在这邪恶的王座之上。

他的形态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。曾经英俊的皮囊如同破碎的玩偶般被撑开、扭曲。身高膨胀到接近三米,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、流动的七彩光泽,仿佛有七种不同颜色的粘稠油彩在他皮下不断翻涌、碰撞。他的左臂异化成了覆盖着暗沉金属甲壳、末端是巨大螯钳的贪婪之爪;右臂则化作了数条滑腻湿漉、布满吸盘的粉紫色**触手,在空中无意识地扭动;一条粗壮的、覆盖着赤红鳞片、末端是骨锤的暴怒之尾,烦躁地拍打着王座的基座,发出“咚咚”的闷响;背后,一对由苍白骸骨和腐烂筋膜构成的嫉妒之翼微微张开,散发出阴冷的寒气;他的下半身则与那紫色的王座菌毯融合在一起,呈现出懒惰的粘稠与沉重;一张嘴裂开,露出如同鲨鱼般层层叠叠的利齿,滴落着腐蚀性的涎液,彰显着暴食的贪婪;而最令人心悸的,是他那颗头颅——虽然被七彩的皮肤覆盖,依稀还能辨认出陈默的五官轮廓,但那双眼睛!那双眼睛如同镶嵌在脸上的两块不规则的多棱镜,折射着混乱而傲慢的光芒,冰冷地俯视着下方,如同神明在打量蝼蚁。

柳如烟,如同一个被玩坏的破旧布偶,就瘫软在距离那恐怖王座不远的地板上。她蜷缩在冰冷的、布满粘液的地板上,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着,每一次抽噎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哑。曾经精心打理的栗色长发被汗水和血污粘成一绺绺,糊在苍白如纸的脸上。昂贵的羊绒衫被撕扯得几乎无法蔽体,暴露出的肌肤上布满了青紫色的掐痕、淤伤,以及一些被触手吸盘吸吮后留下的、边缘发紫的圆形印记,如同被盖上了屈辱的印章。最刺目的是她脖子上那道深紫色的勒痕,肿胀发亮,仿佛随时会破裂。

陈默那条滑腻湿漉的粉紫色触手,如同玩弄猎物的毒蛇,正慢条斯理地、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狎昵感,用吸盘密集的末端,一下下地、带着粘液摩擦的“吧唧”声,刮蹭着柳如烟满是泪痕的脸颊。每一次触碰,都让柳如烟的身体猛地一颤,发出压抑不住的、恐惧到极致的呜咽。

“啧啧啧……”陈默那混合了多重音色的怪异声音响起,如同用指甲刮擦玻璃,带着浓重的戏谑和一种高高在上的残忍,“哭什么?我的小收藏品?看看你现在的样子,多美啊……这破碎的绝望,这被彻底碾碎的爱意,真是……令人回味无穷的艺术品。”他那双多棱镜般的眼睛闪烁着扭曲的光,贪婪地欣赏着柳如烟的痛苦。

柳如烟在极致的恐惧中,似乎捕捉到了门口传来的动静。她艰难地、一点点地转动布满血丝的眼球,当模糊的视线终于聚焦在我和苏晚身上时,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睛里,猛地爆发出一种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的、近乎癫狂的光芒!

“凌峰!!”她用尽残存的力气嘶喊出来,声音撕裂沙哑,带着哭腔和一种抓住救命稻草般的狂喜,“救我!求求你救我!我错了!我真的知道错了!都是他!都是陈默这个魔鬼!他骗了我!他一直在骗我们所有人!原谅我!求求你原谅我啊!带我走!带我离开这个地狱!”

泪水混合着脸上的污血和粘液,在她凄楚的脸上冲刷出几道狼狈的痕迹。她挣扎着,颤抖地向我伸出伤痕累累的手,五指因为恐惧和用力而扭曲着,指甲缝里满是黑红的污垢。那姿态,充满了卑微的乞怜和无助。

我的心,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,骤然缩紧。那声嘶力竭的“我错了”,如同无数根钢针,密密麻麻地扎在旧日的伤疤上。那些被背叛的痛苦、被诬陷的屈辱、被当众唾骂“恶心”时的绝望……所有被刻意遗忘的冰冷记忆碎片,在这末日血色的背景和柳如烟卑微的哭求下,疯狂地翻涌上来,几乎要将我淹没。

然而,就在这旧日阴影几乎要将我吞噬的瞬间——

一只沾着些许油污和硝烟痕迹、却异常温暖而稳定的手,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轻轻覆在了我紧握消防斧、指节发白的手背上。

是苏晚。

她没有看我,目光如同淬火的利刃,死死锁定在王座上那个七彩的怪物身上,眼神里没有丝毫动摇,只有纯粹的战意和冰冷的杀机。她的触碰并不温柔,甚至带着一种金属般的坚硬质感,却像一道劈开混沌的闪电,瞬间驱散了我心中翻腾的阴霾和那不合时宜的软弱。

“呵……”王座上的陈默发出一声低沉的嗤笑,那声音如同砂纸摩擦。他那双多棱镜般的眼睛饶有兴致地在我们紧握的手上扫过,七彩的皮肤下,代表着傲慢的冰冷白光骤然炽盛起来。“感人,真是感人肺腑的重逢戏码啊,凌峰。”他的声音拔高,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、令人作呕的咏叹调,“看看,你的小可怜儿终于想起你的‘好’来了?在你被我踩进泥里,像条丧家之犬一样滚出她的世界之后?”

他微微前倾身体,那条粉紫色的触手离开了柳如烟的脸,如同示威般在空中危险地舞动。七彩的皮肤下,代表着嫉妒的幽绿光芒开始闪烁,如同毒蛇的竖瞳。“怎么?现在看她可怜,又心软了?想当救世主了?”他的语气陡然变得恶毒而充满讥讽,“可惜啊可惜,你的善良,你的深情,在我眼里,连她脚底的烂泥都不如!”

他的目光转向地上瑟瑟发抖、眼中重新燃起一丝渺茫希望的柳如烟,嘴角咧开一个极其残忍的弧度,露出了鲨鱼般的森白利齿。

“至于你,我的小美人儿……”陈默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轻柔,带着一种情人呢喃般的粘腻感,却让人感到彻骨的寒意,“你以为我真的爱过你?嗯?”

柳如烟的身体猛地僵住,眼中那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之光,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曳起来。

陈默欣赏着她瞬间惨白的脸色和眼中升腾的难以置信的恐惧,仿佛在品尝世间最美味的珍馐。他慢悠悠地、用一种近乎优雅的残忍语调继续说道:“你,柳如烟,不过是我集邮册里,最漂亮、但也最……愚蠢、最容易到手的那一页罢了。”他刻意加重了“愚蠢”和“容易到手”两个词,每一个音节都像淬毒的冰锥,狠狠扎进柳如烟的心脏。

“看着你为了我,像个蠢货一样抛弃真正在乎你的人,对我摇尾乞怜……那种感觉,比玩弄一百个女人还要爽快!你痛苦挣扎、后悔莫及的样子,更是让我回味无穷!你只是我通往力量巅峰路上,一块稍微漂亮点的垫脚石,一个……有趣的玩物!”他摊开那只覆盖着暗沉金属甲壳的贪婪之爪,仿佛在展示一件微不足道的收藏品,语气里充满了极致的轻蔑和嘲弄。
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你骗我……你说过你只爱我……”柳如烟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,破碎不堪,眼中最后的光彻底熄灭,只剩下死灰般的空洞和崩溃。巨大的打击让她甚至忘记了哭泣,只是瘫在那里,身体筛糠般抖动着,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。

“只爱你?”陈默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发出一阵低沉而癫狂的大笑,整个大厅的紫色菌毯都随着他的笑声微微震动。“哈哈哈……看看现在的我!七宗罪的力量归于一身!我是新世界的神!你这种廉价的、虚伪的爱,也配?”他猛地止住笑声,多棱镜般的眼睛转向我,傲慢的白光刺目欲盲。

“凌峰!看清楚了!这就是你曾经视若珍宝的女人!一个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、愚蠢透顶的贱货!现在,像条狗一样向我摇尾乞怜,又像条狗一样向你摇尾乞怜!她的爱,廉价得连路边的腐肉都不如!哈哈哈!”

极致的羞辱如同最恶毒的毒药,彻底摧毁了柳如烟最后的精神防线。她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、不似人声的哀鸣,身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,猛地呕出一大口暗红色的鲜血,溅在冰冷肮脏的地板上。她像被彻底抽掉了骨头,瘫软下去,眼神涣散,口中只剩下无意识的、破碎的呓语:“不……假的……都是假的……我错了……错了……”

陈默的狂笑如同地狱的丧钟,在布满紫色菌毯的邪恶大厅里疯狂回荡。他那双多棱镜般的眼睛,傲慢的白光炽烈得如同正午的烈日,刺得人眼睛生疼。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瘫软在地、如同破布娃娃般的柳如烟,又扫过我和苏晚,仿佛在欣赏自己精心导演的杰作。

“看到了吗,凌峰?”他的声音混合着多重扭曲的音色,充满了掌控一切的得意,“这就是背叛者的下场!这就是弱者的归宿!在新世界里,只有力量!只有我这样的存在,才配……”

他的狂言戛然而止。

因为一道冰冷得如同极地寒流的声音,毫无预兆地切入了这狂乱的氛围。

“你的废话,”苏晚开口了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清晰地压过了陈默的狂笑和柳如烟破碎的呓语,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金属板上,冷硬、清晰、毫无波澜,“说够了吗?”

她的目光,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王座上的七彩怪物,眼神锐利如手术刀,精准地剖析着目标,里面没有丝毫愤怒、恐惧,甚至没有一丝对柳如烟遭遇的怜悯,只有最纯粹的、锁定猎物的专注和一种近乎冷酷的计算。

陈默的笑声猛地噎住,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。他那双傲慢的白光四射的眼睛,第一次真正地、带着一丝被打断的恼怒和审视,聚焦在了苏晚身上。这个一直沉默地站在凌峰身边、看似不起眼的短发女人,此刻散发出的气息,竟让他感到了一丝……异样?她太平静了,平静得像暴风眼中心。

“你……”陈默刚吐出一个字。

苏晚动了!

没有预兆,没有怒吼,她的动作快如鬼魅!就在陈默因她的打断而出现一丝极其细微的分神和情绪波动的刹那——他七彩皮肤下翻涌的光芒瞬间混乱了一下——苏晚的左手如同闪电般探入腰间一个不起眼的战术挎包!

“嗡——!”

一声低沉而狂暴的充能嗡鸣瞬间响彻整个大厅!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!那声音仿佛来自深渊巨兽的咆哮!

她掏出的,不再是那支便携的电磁步枪!

那是一支造型极其粗犷、充满了暴力美学的武器!足有近一米长,枪管粗得如同炮管,上面缠绕着粗大的、闪烁着不稳定蓝白色电弧的能量导管!枪身由暗沉的合金铸造,布满了散热鳍片和复杂的能量节点,此刻所有的节点都亮起了刺目的幽蓝光芒,枪口处更是凝聚出一个拳头大小、剧烈旋转压缩着的蓝白色电浆球体!狂暴的能量波动让周围的空气都扭曲起来,发出“噼啪”的爆鸣!

肩扛式高功率电磁脉冲炮!她竟然一直背着这个怪物!

“目标锁定:情绪核心高频转换点!能量过载!发射!”苏晚的声音依旧冰冷平稳,如同在念诵操作手册,但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,她扣动了扳机!

“轰隆——!!!”

不再是尖啸,而是真正的雷霆怒吼!一道水桶粗细、凝练到刺眼程度的蓝白色毁灭光束,如同挣脱束缚的雷神之锤,带着撕裂空间的恐怖威势,轰然射出!光束所过之处,空气被电离,发出刺鼻的臭氧味,地面被逸散的高温能量犁出一道焦黑的深沟!目标,赫然是陈默因情绪剧烈波动而七彩光芒疯狂闪烁、能量流转最不稳定的胸膛位置——那里正是七种原罪力量强行融合、最脆弱也最混乱的节点!

太快!太狠!太精准!时机把握得妙到毫巅!

陈默脸上的傲慢和残忍瞬间被极致的惊骇所取代!他那双多棱镜般的眼睛第一次露出了名为“恐惧”的情绪!他下意识地想要调动力量防御——贪婪的甲壳试图覆盖胸口,暴怒的骨锤尾横扫格挡,**的触手疯狂回缩缠绕……

但晚了!

苏晚的攻击,精准地卡在了他七种力量因情绪剧烈波动而切换、防御最薄弱的那个万分之一秒!

“噗嗤——轰!!!”

毁灭性的蓝白电浆光束,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黄油,毫无阻碍地狠狠贯入了陈默七彩光芒疯狂闪烁的胸膛!没有爆炸,只有一声沉闷的、如同烧焦皮革被撕裂的可怕声响!

“呃啊啊啊啊——!!!”

陈默发出一声惊天动地、混合了七种不同痛苦音色的凄厉惨嚎!他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高压电击中般剧烈地抽搐、痉挛!七彩的皮肤瞬间变得焦黑,无数细密的裂纹在体表蔓延开来!代表七种原罪的肢体疯狂地、不受控制地舞动、抽搐——贪婪的巨爪抓向自己的脸,暴怒的骨尾胡乱抽打将王座基座砸得碎石飞溅,**的触手如同濒死的蛇般疯狂扭动缠绕在一起,嫉妒的骨翼猛烈扇动带起腥风……他体表那流动的七彩光芒如同接触不良的霓虹灯,疯狂地明灭闪烁,最后彻底陷入混乱的、毫无规律的狂闪!

“噗——!”他猛地喷出一大口粘稠的、闪烁着七彩光泽的污血!

就是现在!

在苏晚那毁灭性炮击撕裂空气、贯入陈默胸膛的瞬间,在他发出撕心裂肺惨嚎、所有肢体因剧痛和能量反噬而失控乱舞的刹那,我动了!

积蓄已久的怒火、被背叛的屈辱、目睹柳如烟惨状引发的复杂情绪……所有的一切,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最纯粹、最冰冷的杀意!如同沉寂的火山轰然爆发!

“陈默——!!!”

一声凝聚了所有恨意的狂吼如同炸雷般从我胸腔中迸发!身体如同绷紧到极限的弓弦猛然释放!脚下黏腻的菌毯被狂暴的力量蹬得深陷下去!我双手紧握那柄陪伴我砍杀过无数丧尸、沾染着污血的沉重消防斧,将全身的力量、速度、所有的意志,都灌注到这孤注一掷的冲锋之中!

目标:陈默那颗因剧痛而扭曲、七彩光芒疯狂闪烁的头颅!

我的身影化作一道决绝的黑色闪电,在弥漫着焦糊恶臭和狂暴能量的污浊空气中,撕裂开一条死亡通道!无视了胡乱抽打、带着呼啸风声的暴怒骨尾(它正因痉挛而砸向另一侧),无视了在空中狂乱舞动、试图缠绕的**触手(它们因本体的失控而失去了准头),无视了那散发着冰寒气息、徒劳扇动的嫉妒骨翼!我的眼中,只有那颗该死的头颅!

近了!更近了!

陈默那张扭曲的脸上,傲慢彻底崩溃,只剩下极致的痛苦和难以置信的惊骇!他那双混乱的多棱镜眼睛捕捉到了我冲锋的身影,试图调动力量,但胸膛被高能电浆持续灼烧带来的能量紊乱和剧痛,让他所有的挣扎都显得徒劳而缓慢!

“死——!!!”

吼声未落,锋利的斧刃撕裂空气,带着我所有的愤怒与力量,划出一道凄厉到极致的、仿佛要将空间都劈开的弧光!

“噗嚓——!!!”

一声令人牙酸的、如同砍断朽木又夹杂着骨裂和血肉分离的闷响!
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。

陈默那颗覆盖着混乱七彩光泽的头颅,从他那庞大而抽搐的脖颈上,被干净利落地劈飞了出去!污浊的、闪烁着诡异七彩光泽的粘稠血液如同喷泉般从断颈处狂飙而出,足足喷溅起数米高!那颗头颅在空中翻滚着,那双多棱镜般的眼睛还残留着极致的惊恐和凝固的混乱光芒,最后“咚”的一声闷响,砸在远处布满粘液的紫色菌毯上,滚了几滚,面朝上停住,空洞地“望”着布满搏动菌丝的天花板。

他那无头的庞大身躯,如同被切断电源的机器,所有的抽搐和狂舞瞬间停止。覆盖着金属甲壳的贪婪巨爪无力地垂下,粉紫色的**触手软塌塌地耷拉在地面,赤红的暴怒骨尾最后痉挛了一下,彻底不动。七彩的皮肤迅速失去光泽,变得灰败焦黑,如同燃尽的炭火。与王座连接的下半身菌毯,也如同失去了生命源泉,迅速枯萎、干瘪、发黑。

那象征着七宗罪集合体的恐怖存在,轰然倒塌!庞大的身躯砸在王座基座上,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,激起一片污秽的尘埃。

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片死寂。只有苏晚那支肩扛式电磁炮枪口因过载而发出的“滋滋”余音,以及能量导管冷却时轻微的“嘶嘶”声,在弥漫着焦臭和血腥味的空气中回荡。

我剧烈地喘息着,胸膛如同风箱般起伏,紧握着斧柄的双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,斧刃上,七彩的污血正顺着锋刃缓缓滴落,在布满粘液的地板上晕开一小滩诡异的颜色。滚烫的汗水和溅上的冰冷血污混合在一起,顺着额角流下,带来一阵麻痒。

苏晚缓缓放下了肩头那支依旧散发着惊人热量的电磁巨炮,沉重的炮管落在地上,发出“哐当”一声轻响。她站直身体,抬手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几点焦黑污迹,动作利落。她的呼吸也有些急促,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初,快速扫视着陈默倒下的尸体和周围的环境,确认威胁是否彻底解除。

就在这时,角落里传来一阵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、如同濒死小动物般的抽泣声。

是柳如烟。

她蜷缩在冰冷肮脏的地板上,身体缩得更紧了,仿佛想把自己藏进地缝里。刚才陈默被斩首、污血狂喷的恐怖景象似乎耗尽了她最后一丝力气和精神。她不再看那颗滚落的头颅,不再看陈默庞大的无头尸体,甚至不敢看向我和苏晚。她的目光空洞地落在自己沾满污血和粘液、伤痕累累的手上,肩膀无法控制地剧烈耸动着,发出压抑的、破碎的呜咽。眼泪混合着脸上的血污和粘液,在她苍白绝望的脸上肆意流淌,冲刷出几道更加狼狈的痕迹。那是一种灵魂被彻底掏空、信仰被完全碾碎后的崩溃。

“呜……呜呜……假的……都是假的……我错了……我真的错了……”她反复地、无意识地嗫嚅着这几个词,声音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,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自我厌弃。

我看着她,这个曾经占据了我整个世界的女人,如今像一摊烂泥般瘫在那里,被无尽的悔恨和痛苦吞噬。心中那片被陈默揭开的、名为“过去”的伤疤,依旧隐隐作痛,但奇怪的是,预想中的快意或者怜悯,都没有出现。只剩下一种……沉重的疲惫,和一种尘埃落定的空茫。

我深吸一口气,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和焦糊味刺激着鼻腔。我没有走向她,也没有说话,只是沉默地抬起手,用还算干净的袖子内侧,用力擦了擦脸上溅到的、属于陈默的污血。动作有些粗鲁,带着一种想要彻底抹去什么的意味。

然后,我转过身,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苏晚身上。

她也正看向我。汗水打湿了她额前的碎发,紧贴在皮肤上,脸上还留着几道污迹,作战服上也沾满了各种污秽。但在那片狼藉之中,她的眼神却异常明亮,如同被雨水洗刷过的寒星,清澈、冷静,带着一种历经生死搏杀后的、沉甸甸的可靠感。

四目相对。

没有言语。在刚刚合力斩杀了一个七宗罪怪物的寂静大厅里,在弥漫着死亡和崩溃气息的背景下,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和理解在我们之间无声流淌。那是在血与火中淬炼出来的信任,是背靠背战斗时交付生死的托付。

我朝她微微点了点头,紧绷的嘴角,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,形成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。不是笑容,更像是一种确认,一种“我们做到了”的无声宣告。

苏晚接收到了。她同样幅度极小地点了下头,眼神里似乎也掠过一丝极淡的、如释重负的微光。她抬起手,不是擦汗,而是用指尖随意地、习惯性地弹了弹电磁炮滚烫炮管上沾着的一点灰烬,动作自然而利落。

“走吧。”她的声音打破了沉寂,依旧清冷干脆,却少了几分紧绷,多了几分任务完成的平静,“这鬼地方,多待一秒都嫌恶心。”

“嗯。”我应了一声,声音有些沙哑。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在角落里缩成一团、被自己的悔恨彻底淹没的身影,心中再无波澜。

我弯腰,从地上捡起之前被陈默的骨尾扫飞、滚落在一边的消防斧。斧柄入手,依旧是那熟悉的冰冷和沉重,上面沾染的七彩污血已经开始凝固发黑。我握紧它,转身,不再有丝毫留恋,大步走向门口。靴子踩过粘腻的菌毯和干涸的血迹,发出“噗叽”、“咔嚓”的声响。

苏晚利落地将沉重的肩扛电磁炮背回身后,动作娴熟,发出金属卡扣咬合的轻响。她没有再看柳如烟一眼,步伐稳定地跟了上来,与我并肩而行。

诊所外,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。厚重的铅灰色云层裂开了一道缝隙,惨淡却真实的阳光如同金色的利剑,艰难地刺破阴霾,斜斜地照射在满目疮痍、如同地狱废墟般的街道上。光线照亮了扭曲的钢筋、燃烧后的车辆残骸、以及那些在瓦砾间缓慢移动的、形态各异的丧尸身影,给这片绝望的土地涂抹上了一层冰冷而残酷的光泽。

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浓烈的腐臭和硝烟味,冰冷的风卷过废墟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。

我和苏晚走出那栋爬满枯萎菌丝的诊所大门,踏入这片被阳光短暂眷顾的废墟。冰冷的、带着雨后湿气的风迎面吹来,卷走了些许门内令人窒息的污浊气息。

“呼……”我长长地、彻底地吐出一口浊气,仿佛要将胸腔里积压的所有阴霾、愤怒和过去的沉重,都随着这口气彻底排出体外。冰冷的空气涌入肺叶,带来一阵刺痛的清醒。

苏晚在我身旁停下脚步,抬手将被风吹乱的几缕短发别到耳后,露出沾着一点油污却线条清晰的下颌。她微微眯起眼,眺望着远处城市破碎的天际线,那里依旧有滚滚黑烟升腾而起。

“接下来去哪?”她开口问道,声音平静,像是在讨论晚餐地点,而不是在危机四伏的末日废土上规划路线。阳光落在她侧脸上,映亮了她眼中那永不熄灭的、如同淬火寒星般的锐利光芒。

我掂了掂手中沉重的消防斧,感受着那熟悉的冰冷触感传递到掌心,带来一种奇异的、脚踏实地的力量感。目光扫过前方被阳光和阴影分割的废墟街道,几只形态扭曲的丧尸在断墙后若隐若现。

“去东区。”我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清晰和笃定,“老刘头他们上次通讯说,东区仓库的地下冷库结构还算完整,易守难攻,存粮可能还有剩。而且……”我顿了顿,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、带着点冷冽意味的弧度,“听说那边有群‘拾荒者’,手里有汽油,还有一辆能改装的旧卡车底盘。”

苏晚闻言,嘴角也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,形成一个几乎看不见的、却充满默契的弧度。“汽油?卡车?”她重复了一遍,眼睛微微亮了起来,像看到了新玩具的工程师,“那得搞到手。省得总用腿量。”她拍了拍身后那支依旧散发着余温的电磁巨炮,“这宝贝的移动电源快撑不住了,得找个稳定的大家伙驮着。”

“嗯。”我点头,目光与她交汇。在那片被末日摧残得支离破碎的废墟背景中,在她那双永远冷静锐利的眼眸深处,我看到了某种比短暂的阳光更真实、也更坚固的东西——一种在血与火中淬炼出的、无需言说的信任和并肩前行的决心。

“走吧。”我率先迈开脚步,沉重的军靴踏过破碎的水泥块,发出坚定的声响。消防斧锋利的刃口在穿过云层的惨淡阳光下,反射出一道冰冷而决绝的寒芒,指向东方那片被废墟和未知笼罩的区域。

苏晚没有丝毫犹豫,调整了一下肩头电磁炮的背带,步伐稳定地跟上,与我保持着恰到好处的、攻守兼备的距离。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和两侧的每一个阴影角落,手指习惯性地搭在腰间手枪的枪柄上。

阳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云层,在我们前方的废墟上投下两道长长的、紧靠在一起的影子。影子在扭曲的钢筋、燃烧的残骸和蹒跚的丧尸轮廓间不断延伸、跳跃,如同两柄沉默而坚韧的利刃,在这绝望的末世画卷上,刻下属于生存者的轨迹。

身后,那栋爬满枯萎暗红菌丝的诊所小楼,如同一个被遗弃的巨大坟墓,在惨淡的光线下沉默地矗立着。角落里那压抑的、破碎的呜咽声,早已被废墟的风声和远处隐约的嘶吼彻底吞没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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