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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选章节

发表时间: 2025-06-11 01:37:43

1 异界交易首单惊魂

我意外觉醒万界交易系统,第一单就换到原始部落的飞虎兽幼崽。

看着出租屋被挤爆的惨状,我决定上报国家。

可翻遍通讯录才想起自己只是个社畜,唯一认识的大人物是派出所片警。

我抱着嗷嗷待哺的虎崽走进派出所:“警察同志,我要报案……”

民警小张以为我疯了,直到老民警默默按下红色按钮。

当特种部队包围派出所时,系统突然传来原始部落的求救:

“神使!有魔兽潮袭击部落!”

我盯着刚缴获的民警配枪,在虎崽的咆哮中有了个大胆想法。

---

2 飞虎幼崽破袋而出

出租屋的空气凝固了,带着泡面残留的油腻气味,还有一种……难以言喻的、属于大型肉食动物的、湿热的腥臊。我盘腿坐在那张吱呀作响、长度仅有一米二的单人床上,屁股硌着床板某个不太友好的弹簧凸起,眼睛死死盯着悬浮在面前的东西。

那玩意儿像是一块被无形之手托住的巨大光屏,边缘流淌着熔金般的光晕,又掺杂着深空般幽邃的蓝紫色数据流。无数细小的、难以辨识的符文在其中明灭闪烁,如同活物般游走不息。屏幕正中,一行古朴却又异常清晰的篆体大字霸道地占据了视野:

【万界交易系统(初级)——认知即存在,万物可易。】

“认知即存在……”我喃喃重复,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铁皮。大腿内侧传来一阵熟悉的钝痛,是我刚才掐的第三下,下手狠了点,痛得我龇牙咧嘴。不是梦。这玩意儿,还有此刻正趴在我那可怜巴巴的单人床唯一还算平整的枕头上、占据了大半个剩余床铺、喉咙里发出低沉“呼噜”声的生物,都他妈是真的。

它就是这场“交易”的“货物”——一头来自某个原始世界的“有翼大虎兽”幼崽。

名字听起来威风凛凛,实物也足够震撼。即使还处在幼年期,这小东西的体型也足以让我的单人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它的骨架粗壮得惊人,覆盖着一层厚实浓密的、掺杂着金黄与暗褐条纹的皮毛,在窗外透进的惨淡天光下,油亮得反光。最夺目的,是它背上那对尚未完全展开的巨大肉翼,此刻像两片巨大的、带着虎纹的皮革斗篷,软塌塌地耷拉在身体两侧,翼膜薄得近乎透明,隐约可见底下暗色的血管脉络。一条布满环状骨节的尾巴,末端还带着一小簇硬毛,此刻正无意识地扫来扫去,把我床头柜上堆放的几桶没吃完的泡面包装桶扫得哗啦作响,摇摇欲坠。

小家伙似乎对我的注视很不满,又或者只是饿了。它抬起那颗硕大的、比例上还带着点幼态圆润的头颅,一双琥珀色的竖瞳在昏暗的光线里灼灼发亮,直勾勾地瞪着我。它喉咙里的呼噜声陡然拔高,变成一种介于威胁和撒娇之间的、尖锐又带着点委屈的“嗷呜”声,然后猛地张开了嘴——

“吼——嗷!”

声浪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,带着一股强烈的、温热的腥风,狠狠拍在我脸上。几滴黏糊糊的涎水精准地溅到我昨晚刚洗干净的T恤前襟。

“操!”我下意识地往后一缩,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,震得墙上那张摇摇欲坠的明星海报又掉了一个角。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,几乎要撞断肋骨冲出来。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薄薄的衣服。

这玩意儿……它要吃肉!系统那简陋得令人发指的说明里,关于“饲养须知”只有一行飘忽的小字:【需大量高能血肉维持基础代谢】。大量?高能?我环顾四周,目光掠过墙角那半箱打折时囤的、已经快过期的火腿肠,掠过床头那桶散发着防腐剂气息的泡面,掠过冰箱里孤零零躺着的两个鸡蛋和半颗蔫了吧唧的白菜……一股巨大的绝望感攫住了我。

别说养它了,它要是真发起飙来,我这不到十平米、由阳台改造而成的“卧室兼客厅兼厨房兼一切”,怕不是下一秒就要变成一堆废墟碎片。房东那堪比包租婆的咆哮仿佛已经在耳边响起。

不行!绝对不行!这东西不能留!一秒都不能留!

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闪电,劈开了我的恐慌:上报!上报国家!这玩意儿明显超出了我的认知和处理能力,这是烫手的山芋,是行走的核弹头!必须交给专业的人!

我几乎是扑到枕边,抓起那个屏幕已经布满蛛网裂痕的旧手机,手指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微微发抖。通讯录被迅速划开,几百个名字在眼前飞速掠过。大学同学群……一堆同样在底层挣扎的社畜,名字后面大多跟着“销售”、“客服”、“待业”;工作群……那个抠门到极点的老板和他的狗腿子主管;家族群……七大姑八大姨的养生转发和催婚轰炸……

手指滑动的速度越来越慢,指尖的冰凉感透过屏幕渗入骨髓。没有。一个都没有。没有一个名字能跟“处理超自然事件”、“国家机密”、“特殊部门”这些高大上的词汇扯上哪怕一丝一毫的关系。翻到通讯录最底部,那个标注着“重要联系人”的可怜分组里,孤零零地躺着三个名字:房东(催命版)、外卖(常点)、快递驿站王哥。

现实像一盆掺着冰碴子的冷水,兜头浇下,把我那点刚刚燃起的、上报国家的雄心壮志浇了个透心凉。我一个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底层社畜,朝九晚九,社交圈窄得可怜,唯一能跟“官方”扯上点关系的,大概就是小区门口那个负责我们这片治安的派出所了。

派出所……片警……老陈?

我猛地抬起头,目光再次投向床上那只不安分的小祖宗。它正用它那粗壮的、布满细小倒刺的舌头,有一下没一下地舔舐着自己一只巨大的前爪肉垫,那动作漫不经心,却透着一股原始的、令人心悸的力量感。琥珀色的竖瞳偶尔扫过我,带着一种高等生物俯视草履虫般的漠然。

报警。去派出所。这是我唯一能接触到“官方”的途径了。虽然这个“官方”,可能连“超自然”三个字都没听说过。

“死马当活马医吧……”我喃喃自语,声音干涩。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压倒了恐惧。与其坐等这小祖宗把我连人带房子一起拆了,或者哪天饿疯了把我当储备粮啃了,不如主动出击!至少,警察手里有枪……应该能制服它吧?大概……

我深吸一口气,那带着浓郁兽腥味的空气呛得我喉咙发痒。我小心翼翼地、动作缓慢到极致地从床上挪下来,生怕一个动作幅度过大就惊扰了床上那位大爷。那小东西似乎对我的动作毫无兴趣,依旧专注地舔着爪子,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声。

我踮着脚尖,像个入室行窃的小偷,挪到墙角那个巨大的、印着“超幸福超市”的环保购物袋旁边。这是我唯一能找到的、能勉强装下这小祖宗的东西了。我屏住呼吸,心脏在嗓子眼狂跳,伸出手,用两根手指极其轻柔地捏住购物袋的边缘,一点一点地把它提起来,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。袋子摩擦地面,发出极其细微的沙沙声。

床上的咕噜声停顿了一下。

我瞬间僵住,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。冷汗顺着额角滑下,痒痒的,却不敢伸手去擦。

几秒钟死一般的寂静后,那咕噜声又懒洋洋地响了起来。

我长长地、无声地呼出一口气,感觉肺部重新开始工作。我像拆解炸弹一样,小心翼翼地将巨大的购物袋撑开,袋口对准了床上那只毫无防备的幼崽。它依旧在舔爪子,那专注的样子,甚至有点……憨态可掬?如果忽略它那庞大的体型和锋利的爪牙的话。

机会!

我用尽毕生最快的速度,也顾不上什么轻柔了,双手猛地一兜!巨大的购物袋像一张渔网,朝着床上的小祖宗当头罩下!

“嗷——呜!!!”

袋子里的东西瞬间炸了锅!一声震耳欲聋、饱含惊怒的咆哮在狭小的空间里轰然爆发!那声音带着高频的震荡,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。购物袋剧烈地膨胀、变形,表面瞬间被数道锋利的爪尖撕裂,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嗤啦”声!金黄色的皮毛和巨大的肉翼轮廓在袋子里疯狂地扭动、冲撞!

“卧槽!别动!祖宗!求你了!”我魂飞魄散,整个人扑上去,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压住那个疯狂扭动的袋子,感觉像是压住了一台失控的工业引擎。袋子里的力量大得惊人,每一次撞击都让我双臂发麻,五脏六腑都跟着震颤。汗水瞬间浸透了衣服。

混乱中,一只包裹着厚实皮毛的巨大前爪猛地从袋子的破口处探了出来,带着倒钩的利爪“唰”地一下,在我慌乱格挡的手臂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血痕!

“嘶——!”剧痛让我倒抽一口冷气,手上力量不由得一松。

就这一瞬间的松懈,袋子里的猛兽找到了突破口!伴随着一声更加愤怒的咆哮和布料被彻底撕裂的巨响,一个金黄色的、带着巨大肉翼的身影猛地从破口处钻了出来,重重地撞在我的胸口!

“砰!”

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共享单车迎面撞上,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飞跌出去,后背狠狠砸在墙壁上,眼前金星乱冒,胸口一阵翻江倒海的闷痛,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。

等我眼冒金星地勉强抬起头,看到的景象让我浑身冰凉。

那只“有翼大虎兽”幼崽已经完全挣脱了束缚,站在我那狭小的房间中央,浑身浓密的毛发根根炸起,像一团愤怒的金色火焰。它压低前半身,背上的肉翼微微张开,翼膜紧绷,喉咙里滚动着低沉而连续的、充满威胁的咆哮。那双琥珀色的竖瞳死死锁定在我身上,里面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慵懒或漠然,只剩下纯粹的、被冒犯后的暴怒和……饥饿。

它前爪烦躁地刨着地面,水泥地面发出刺耳的刮擦声,留下几道清晰的白痕。我的单人床,在它巨大的身躯对比下,显得更加渺小可怜。

完了……这下彻底玩脱了。

就在我万念俱灰,以为下一秒就要被撕碎的时候,炸毛的幼崽鼻翼突然急促地翕动了几下。它那充满攻击性的姿态微微一滞,竖瞳中闪过一丝疑惑和……好奇?它庞大的头颅转向了床头柜——那上面,还残留着我刚才慌乱中碰倒的半桶泡面汤,散发着浓烈的、工业香精调和的虚假“红烧牛肉”味。

幼崽小心翼翼地、带着点试探性地向前挪了一小步,巨大的鼻子凑近那滩油腻的汤水,用力嗅了嗅。

“呕……”一声清晰无比的、带着强烈嫌弃意味的干呕声,从它喉咙里发出来。它立刻嫌恶地别开了巨大的头颅,甚至还抬起前爪,极其拟人化地在鼻子前面挥了挥,仿佛要驱散那股令它作呕的“化学气息”。

它重新把目光投向我,但那股子不死不休的暴怒,似乎被这桶泡面汤奇异地冲淡了不少。竖瞳里的情绪变得复杂起来,愤怒依旧,但似乎又掺杂了一种“你居然给我闻这个?”的强烈控诉,甚至还有一丝……委屈?

就在这短暂而诡异的僵持中,一个念头如同救命稻草般猛地蹿进我几乎空白的大脑:食物!它要的是真正的、高能量的血肉!泡面汤不行,但我有别的!

我强忍着胸口的剧痛和手臂火辣辣的疼痛,连滚带爬地扑向墙角那个小冰箱。冰箱门被我粗暴地拉开,里面空空荡荡,只有孤零零的两个鸡蛋和半颗蔫白菜。我的目光绝望地扫过,最终定格在冰箱门内侧的一个小格子里——那里,静静地躺着三根独立包装的、拇指粗细的牛肉干!那是我最后的、准备用来应付通宵加班的“战略储备粮”!

我一把将它们全抓了出来,撕开包装袋,浓郁的、真实的肉香立刻弥漫开来。床上那只炸毛的小祖宗,鼻子再次猛地抽动起来,琥珀色的竖瞳瞬间亮得惊人,像两盏点燃的小灯泡,死死地钉在我手中的牛肉干上。

“给……给你!”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带着哭腔,把三根牛肉干像投掷手榴弹一样,用力地朝远离我的墙角扔了过去。

幼崽的目光随着牛肉干的抛物线移动,庞大的身躯展现出了与体型不符的敏捷。它后腿猛地发力,一个虎扑!巨大的肉翼在半空中本能地张开又迅速收起,带起一股强劲的气流。它准确地落在那三根小小的牛肉干旁边,巨大的头颅低下去,鼻子凑近,贪婪地、急促地嗅着那真实的肉香。喉咙里的咆哮瞬间变成了急不可耐的、带着点撒娇意味的“呜呜”声。

它伸出布满倒刺的舌头,小心翼翼地将一根牛肉干卷入口中。粗大的犬齿轻易地碾碎了坚韧的肉干纤维,发出令人牙酸的咀嚼声。它吃得极其投入,尾巴甚至因为满足而小幅度地、笨拙地摇晃起来。

我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,背靠着墙壁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,看着这头来自异界的凶兽幼崽,在我的出租屋里,像只贪吃的大猫一样,专注地啃着价值九块九包邮的牛肉干。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,胸口的闷痛阵阵袭来,但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压倒了一切。

这方法……似乎能行?

趁着小祖宗被牛肉干暂时安抚住,我强撑着站起来,再次捡起那个千疮百孔的购物袋。这一次,我没有鲁莽地套头,而是屏住呼吸,把袋子口尽量张大,一点一点地、极其缓慢地从它尾巴后面套过去,试图将它整个兜进去。

幼崽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动作,巨大的头颅猛地抬起,琥珀色的竖瞳警惕地扫向我,嘴里咀嚼的动作停了下来。

“乖……乖……还有!还有好吃的!”我心脏狂跳,赶紧把手里仅剩的半根牛肉干(刚才慌乱中掉出来的)也扔了过去,落在袋子深处。

幼崽的目光立刻被那半根牛肉干吸引,犹豫了一下,庞大的身躯笨拙地往袋子里拱了拱,伸出舌头去够那点肉干。

就是现在!

我猛地收紧袋口!同时用尽全身力气,死死抱住这个剧烈挣扎起来的巨大“包裹”!这一次,我没有给它任何挣脱的机会,双臂如同铁箍般勒紧,身体死死压住袋子。袋子里的挣扎依旧狂暴,但目标似乎明确地指向了袋子深处那点可怜的肉干。它一边愤怒地低吼,一边在袋子里拱动,试图找到那点食物。

“走!跟我走!”我咬着牙,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,拖着这个沉重无比、不断扭动挣扎的巨型“包裹”,一步一挪,艰难地蹭向房门。每一步都无比沉重,感觉像是在拖动一座小山。手臂上的伤口因为用力而再次崩裂,温热的血液浸透了衣袖。

终于,我跌跌撞撞地拖着这团不断发出威胁低吼和布料撕裂声的“东西”,挪出了那扇摇摇欲坠的出租屋房门。走廊里昏暗的灯光下,邻居家的大门紧闭着,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。我回头最后看了一眼我那一片狼藉的小窝,里面如同被龙卷风扫过,床铺塌陷,杂物遍地,墙壁上甚至留下了几道清晰的爪痕。

再见了,我的押金。

我拖着沉重的“包袱”,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,又像在泥沼中跋涉。手臂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,血顺着指尖滴落在老旧的水泥楼梯上,留下断断续续的暗红色斑点。购物袋里的挣扎从未停歇,伴随着压抑而愤怒的“呜呜”低吼和布料被利爪进一步撕裂的“嗤啦”声。每一次剧烈的扭动都让我双臂发麻,几乎脱力。汗水糊住了我的眼睛,咸涩地刺痛着伤口。

小区里零星的路人投来惊异的目光,远远地避开。我能想象自己此刻的形象有多狼狈:脸色惨白,汗如雨下,衣服被撕破染血,拖着一个巨大无比、不断蠕动变形、还发出野兽咆哮声的破烂购物袋……

终于,那熟悉的、蓝白相间的门楣出现在视野尽头。小小的“阳光路派出所”几个字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有些陈旧。门口台阶上,一个穿着崭新警服的年轻人正背对着我,似乎在整理警用摩托车的后备箱。那身板挺得笔直,透着一股初出茅庐的生涩劲儿。

希望……就在这里了!

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拖着那个沉重的“包袱”冲上台阶。购物袋在粗糙的水泥台阶上摩擦,发出刺耳的声响,里面的低吼声也陡然拔高,变成了不耐烦的咆哮。

年轻民警闻声诧异地转过身。那是一张相当年轻的脸庞,大概二十出头,眉眼间还带着未褪尽的书卷气。当他看清我的模样——浑身血迹、狼狈不堪、还拖着一个不断发出野兽吼声的诡异大袋子时,他脸上瞬间写满了惊愕和警惕,右手下意识地按在了腰间的警棍上。

“站住!你干什么的?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,但努力保持着警察的威严。

“警察同志!我……我要报案!”我几乎是扑倒在台阶上,气喘如牛,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风箱。手臂的剧痛和一路的惊吓透支让我眼前阵阵发黑,只能死死抱住那个还在疯狂挣扎的袋子。

“报案?”年轻民警——他胸牌上写着“张明”——皱紧了眉头,上下打量着我,目光在我手臂狰狞的伤口和那个诡异的袋子上来回扫视,充满了怀疑。“你这伤怎么回事?袋子里是什么东西?这么大动静?扰民了知道吗?”他的语气带着公事公办的审视。

“不是……不是扰民!”我急得语无伦次,“是……是它!它伤的我!警察同志,你听我说,这袋子里的东西很重要!非常非常重要!它……它不属于这个世界!”我试图组织语言,但“万界交易系统”、“原始世界”、“有翼大虎兽”这些词在喉咙里打转,每一个都显得那么荒谬绝伦。

“不属于这个世界?”张明脸上的怀疑之色更浓了,眉头拧成了疙瘩。他大概把我当成了嗑药过量或者精神失常的醉汉。他向前一步,语气严厉起来:“这位同志,请冷静!把袋子打开!让我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!如果是危险物品或者违禁动物,你必须立刻配合处理!”

“别!不能打开!”我惊恐地尖叫起来,下意识地把袋子抱得更紧,身体蜷缩起来护住它。这个动作在张明看来,无疑是心虚和抗拒执法。

“请你立刻配合!”张明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,手已经按在了警棍的卡扣上,眼神锐利如刀,“否则我将采取强制措施!”他显然把我归类为需要高度警惕的危险分子了。

就在我们剑拔弩张、僵持在派出所门口时,里面传来一个沉稳的脚步声。

一个穿着半旧蓝色警服、肩章比张明多一道杠的老民警走了出来。他大概五十多岁年纪,两鬓有些斑白,脸庞被岁月刻下了深深的皱纹,像风干的橘子皮。但那双眼睛,却异常沉稳平静,像两口古井,深不见底。他手里端着一个掉了不少瓷的大茶缸,正掀开盖子吹着热气。他先是扫了一眼满头大汗、一脸警惕、如临大敌的张明,然后目光才缓缓地落在我身上,以及我怀里那个不断发出低沉咆哮和剧烈蠕动的巨大购物袋上。

他的视线在我手臂上那几道新鲜、深可见骨、明显是大型猛兽利爪造成的伤口上停留了两秒,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。随即,他的目光又落到那个千疮百孔、被撑得几乎要爆炸的购物袋上。袋子表面布满了撕裂的口子,透过最大的一个破洞,能清晰地看到里面浓密的、金黄色的毛发,以及偶尔因为挣扎而一闪而过的、带着锋利钩爪的巨大脚掌轮廓。

老民警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一点,但表情却没有张明那种外露的惊疑和警惕。他只是平静地呷了一口浓茶,然后慢悠悠地开口,声音带着一种长期处理基层琐事磨砺出来的、特有的沙哑和淡然:

“小张,别那么紧张。这位同志,”他看向我,眼神平淡无波,“你说要报案?报什么案?慢慢说。”

“陈……陈叔!”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声音带着哭腔和急迫,“我……我捡到个东西!不是,是交易来的!它……它很危险!我控制不住!它要吃肉!它差点把我房子拆了!它……它可能来自别的世界!”我颠三倒四地喊着,试图表达清楚,但越急越乱,听起来更像是个十足的疯子。

果然,张明看我的眼神已经从警惕变成了彻底的“这人疯了”,他忍不住开口:“陈师傅,这人明显精神不正常!你看他这伤,还有这袋子里的动静,我怀疑他是不是非法饲养大型猛兽或者……”他话没说完,但意思很明显。

老民警——陈叔,没理会张明。他那双深井般的眼睛依旧平静地看着我,又呷了一口茶,然后慢条斯理地把茶缸盖子盖上。就在盖盖子的瞬间,他的左手食指,极其自然地在茶缸底部一个不起眼的、颜色略深的小凸起上,轻轻敲击了三下。

那动作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。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,依旧是那副处理邻里纠纷时常见的、带着点疲惫的淡然。

“哦?别的世界?”陈叔放下茶缸,往前走了两步,靠近了我。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剧烈挣扎的购物袋上,仿佛透过破烂的布料,看到了里面那个不安分的、散发着原始凶戾气息的生命。他的声音依旧不高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,压过了袋子里越来越响亮的咆哮:“小伙子,你说它要吃肉?什么样的肉?”

他问得极其随意,像是在菜市场问今天的猪肉新不新鲜。

“肉!生肉!新鲜的!很多很多!牛肉!羊肉!它不吃火腿肠!不吃泡面!刚才差点把我吃了!”我语无伦次地喊着,手臂因为用力压制袋子和失血而剧烈颤抖。

就在我话音刚落,袋子里的挣扎达到了一个新的顶峰!

“吼——嗷——!!!”

一声穿云裂石、饱含着无尽暴戾与饥饿的咆哮,猛地从袋子里爆发出来!那声音不再是之前的警告或不满,而是带着一种撕裂灵魂的野性力量,如同实质的音波炸弹,在小小的派出所门口轰然炸开!

“砰!”

伴随着这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和一声沉闷的撞击巨响,那个早已不堪重负的巨型购物袋,终于彻底宣告解体!坚韧的环保布料如同脆弱的纸张,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内部猛地撕开、崩碎!无数碎布片如同爆炸的破片,四散纷飞!

金黄色的光芒瞬间充斥了视野!

一头庞大得超乎想象的生物,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,挣脱了所有束缚,悍然出现在派出所门口那并不宽敞的台阶上!

它比在出租屋里时看起来更加神骏,更加……凶暴!浓密的、如同流淌黄金般的皮毛覆盖着虬结鼓胀的肌肉,线条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。那对巨大的、覆盖着暗金色细密鳞片的肉翼猛地完全张开!翼展瞬间超过了三米!薄而坚韧的翼膜在阳光下反射着金属般的光泽,边缘锐利如刀!粗壮的尾巴带着沉重的骨节,如同一条活生生的钢鞭,在身后焦躁而有力地扫动,抽打在旁边的墙壁上,发出“啪!啪!”的脆响,石灰簌簌落下。

最令人心悸的是它的头颅。那颗比例巨大、充满力量感的头颅高高昂起,琥珀色的竖瞳因为饥饿和暴怒而收缩成两条燃烧的缝隙,死死地盯住了离它最近的张明!布满锋利獠牙的血盆大口张开,露出猩红的咽喉,粘稠的涎水顺着嘴角滴落,在水泥地上发出“嗤嗤”的轻响。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、混杂着血腥和原始荒野气息的腥风,扑面而来!

“吼——!!!”

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,带着赤裸裸的、捕食者的威压!空气似乎都在这一吼之下凝固了。

年轻的民警张明,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,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,嘴巴无意识地张开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抽气声,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,僵在原地动弹不得。他按在警棍上的手剧烈地颤抖着,指关节捏得发白,大脑显然已经被这超现实的恐怖景象冲击得一片空白。

整个世界仿佛按下了暂停键。

只有派出所深处,传来极其轻微、却异常急促的“滴滴”两声电子音,打破了这死寂般的恐怖。

下一秒——

“呜——呜——呜——!!!”

尖锐得足以撕裂耳膜、穿透灵魂的警笛声,毫无预兆地,从派出所那看似普通的屋顶四个角落猛地爆发出来!那声音不是普通的警笛,更加凄厉,更加急促,带着一种末日降临般的紧迫感!与此同时,整个派出所所有面向外部的窗户,厚重的防爆卷帘门如同苏醒的钢铁巨兽,伴随着沉闷的“轰隆”巨响,以惊人的速度轰然落下!金属撞击地面的巨响震得地面都在颤抖,瞬间将整个建筑封闭得如同一个钢铁堡垒!

阳光被隔绝在外,只剩下大厅里应急灯惨白的光芒骤然亮起,将门口那狰狞的巨兽、僵立的张明、瘫软在地的我,还有依旧端着茶缸、面无表情的老民警陈叔,都映照得如同鬼魅。

这突如其来的剧变,让刚刚挣脱束缚、正欲择人而噬的飞虎幼崽也猛地一滞!它警惕地竖起耳朵,巨大的头颅转向那些轰然落下的钢铁壁垒,又看向屋顶发出刺耳鸣叫的警笛,琥珀色的竖瞳里第一次清晰地闪过一丝……困惑?还有一丝被强光刺激的不适?

它似乎被这陌生的、巨大的噪音和封闭的环境惊扰了,喉咙里威胁的低吼暂时被压制下去,庞大的身躯微微绷紧,本能地做出了防御姿态,巨大的肉翼不安地扇动了一下,带起一股强劲的气流。
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、千钧一发的僵持时刻,一个冰冷、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,毫无预兆地直接在我的脑海深处响起,盖过了外界刺耳的警笛和巨兽的低吼:

【警告!紧急联络请求!】

【原始世界-岩火部落联系人“石矛”发起最高级别通讯!】

【信息流导入中……】

瞬间,无数破碎而急促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,强行涌入我的意识!熊熊燃烧的简陋棚屋,冲天而起的滚滚黑烟!凄厉绝望的哭喊和濒死的惨叫!巨大而扭曲的、从未见过的狰狞生物阴影在火光中穿梭,它们有着岩石般的粗糙硬皮,口器中滴落着腐蚀性的粘液,眼中燃烧着纯粹的毁灭欲望!一个浑身浴血、脸上涂抹着狰狞油彩的原始人战士,在混乱的背景中对着天空发出无声的呐喊,他挥舞着断裂的石矛,指向那些肆虐的怪物,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……最后的乞求!

【神使!伟大的异界神使!救救我们!】一个嘶哑、痛苦、仿佛用尽最后生命力的意念,直接撞击着我的神经,【魔兽!好多魔兽!它们……它们像潮水一样涌来了!部落……要完了!石矛……撑不住了……求求您……】

岩火部落!石矛!魔兽潮!

那些画面中的恐怖景象,那意念中传递的绝望,如同冰水浇头,瞬间让我浑身的血液几乎冻结!我下意识地抬起头,目光正好对上那只飞虎幼崽那双因为警笛噪音而显得有些烦躁、但依旧凶光毕露的琥珀色竖瞳。

一个念头,如同黑暗中劈下的闪电,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、孤注一掷的决绝,猛地在我混乱的脑海中炸开!

几乎就在这念头产生的同一瞬间——

“哗啦!”“砰!”“砰!”

派出所大厅侧面通往内部办公区的几扇坚固木门,如同被爆破般轰然向内炸开!木屑纷飞!

十几道迅捷如鬼魅、武装到牙齿的黑色身影,如同训练有素的狼群,以令人眼花缭乱的战术队形,无声而致命地突入大厅!他们身上的装备是我从未见过的制式,深黑色哑光处理,覆盖着模块化的防护甲片,线条流畅而充满科技感。覆盖式头盔的护目镜闪烁着幽冷的红光,如同择人而噬的电子眼。

没有丝毫警告,没有丝毫迟疑!

“嗤嗤嗤——!”

数道细小的、闪烁着蓝白色电芒的针状物体,带着破空的尖啸,精准无比地射向台阶上那只刚刚被警笛惊扰、还没来得及重新凝聚凶性的飞虎幼崽!

“嗷——!!!”

飞虎幼崽发出一声吃痛的、震怒的咆哮!几支电击针牢牢地钉在了它厚实的皮毛和翼膜根部!强烈的生物电流瞬间爆发!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,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击中,肌肉剧烈地痉挛抽搐!巨大的肉翼不受控制地猛烈拍打了一下,将旁边一个金属宣传栏直接扇飞出去,撞在防爆卷帘门上发出巨大的轰鸣!它痛苦地甩着头,试图摆脱那深入骨髓的麻痹和剧痛,琥珀色的竖瞳瞬间被狂暴的血丝充满!

“目标受激!一级压制态势!非致命武器组,持续射击!束缚组,准备上链!”一个冷硬如金属摩擦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起,指挥着这支行动迅捷的特种小队。

更多的电击针如同毒蜂般射向受创的巨兽!同时,几个士兵从战术腰带上迅速解下粗大的、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合金锁链,锁链尽头是沉重的机械勾爪,他们如同猎手围捕巨象,快速而谨慎地包抄上去!

整个大厅瞬间变成了一个缩小版的战场!刺耳的警笛声,巨兽痛苦而暴怒的咆哮,士兵们冰冷简洁的指令,金属撞击声,电流的滋滋声……所有声音混杂在一起,形成一片死亡的喧嚣!

我瘫坐在冰冷的地上,背靠着冰冷的墙壁,浑身冰冷。手臂的伤口在剧痛,原始部落的求救在脑中回荡,眼前是陷入狂暴、正被现代科技围猎的异界凶兽……还有那支离我不到两米、静静躺在冰冷瓷砖地面上的东西——民警张明刚才在极度惊吓中,失手掉落的警用配枪!

乌黑的枪身,在应急灯惨白的光线下,反射着冷酷的幽光。

神使……魔兽潮……枪……

那个疯狂到极致的想法,如同藤蔓缠绕着冰冷的枪管,在我心中疯狂滋长,根须深深扎进了绝望的土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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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更新时间:2025-06-11 01:37:4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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