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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选章节

发表时间: 2025-06-11 01:37:31

> 整理母亲遗物时,我发现一张泛黄的全家福。

> 照片里除了父母和我,还有个和我眉眼相似的陌生少女。

> 母亲日记写道:“今天带小默和小妍去拍了全家福,小妍笑得真甜。”

> 可我是独生子,家里从没有过叫“小妍”的人。

> 邻居老太太颤巍巍指着照片:“这是你姐姐呀,那年她……”

> 话音未落,她突然面色惊恐地关上了门。

> 我翻出姐姐的高中成绩单,死亡证明日期竟是昨天。

> 守墓人却告诉我:“昨天才看见你和你母亲来下葬,你哭得很伤心。”

> 可我母亲,明明三年前就去世了。

---

正文:

纸箱掀起的灰尘在昏黄光线中无声翻涌,像一群受惊的灰色飞蛾。老宅的空气凝滞厚重,混杂着尘埃、旧木家具腐朽的叹息,还有一丝……若有似无的霉烂气味,顽固地盘踞在每一个角落。我,林默,站在母亲卧室的中央,脚下散落着打开的纸箱,里面塞满衣物、泛黄的旧书,还有那些被岁月压得失去形状的柔软杂物——属于母亲一生的无声堆积。

我弯下腰,手指拂过箱底,触到一件硬物。是一本厚实的相册,深蓝丝绒封面早已磨损得黯淡无光,边角翻卷起毛边。它沉甸甸的,压着箱底,仿佛也压着一段被刻意尘封的时光。我把它抽出来,指尖立刻沾上薄薄一层灰。相册纸页粘连在一起,发出轻微而令人牙酸的“嘶啦”声,我不得不小心地、一点点将它们分开。

照片大多是黑白的,偶尔夹杂几张早期色彩失真发黄的彩照。凝固的画面里,年轻的母亲笑意温婉,父亲眉宇间尚有未曾被生活磨平的英气,小小的我,或是被父亲高高扛在肩上,或是被母亲温柔地圈在臂弯。时光在照片上流淌,照片中的男孩逐渐抽条、长高,背景也从狭窄的老屋换成了稍显宽敞的新家,不变的是父母的注视。直到……翻过一页,画面陡然定格。

一张四寸见方的彩色照片,嵌在透明的塑料膜下。背景是那个年代照相馆常见的粗糙布景:模糊的山水画前,摆放着两把藤椅。父亲和母亲并肩坐着,母亲怀里抱着一个约莫两三岁、穿着小碎花裙、圆头圆脑的小男孩——那是我。而父亲身边,紧挨着他站着一个少女。

她约莫十五六岁光景,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蓝色连衣裙,梳着两条整齐的麻花辫,垂在略显单薄的肩膀上。眉眼……那眉眼,竟与照片里年幼的我,有着惊人的相似。清澈的瞳仁直视镜头,嘴角微微上扬,带着一种怯生生、却又努力想绽放的甜意。她一只手轻轻搭在父亲坐着的藤椅扶手上,姿态自然得就像她天生就该站在那里。

一股寒气猛地从脚底板窜起,瞬间冻结了脊椎。我是独生子。自记事起,家里就只有我一个孩子。父亲在我十岁那年病故,母亲含辛茹苦独自将我抚养成人。这个少女是谁?她为什么出现在本该只有三个人的“全家福”里?

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,像一面蒙了湿布的鼓。我几乎是颤抖着将照片从塑料膜中剥离出来,指尖触到照片背面粗糙的颗粒感。翻过来,一行用蓝色圆珠笔书写的娟秀小字,清晰得刺眼:

“1987年5月3日,晴。带小默和小妍去‘红星’照相馆拍了全家福。小妍今天笑得特别甜,像朵小花。希望以后每年都能拍一张。”

小妍?

陌生的名字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死水,激不起任何记忆的涟漪,只留下空洞的回响。母亲的字迹我认得,这绝不会错。可“小妍”……家里何曾有过一个叫“小妍”的人?我的姐姐?荒谬!这念头本身就像一把生锈的钝刀,在混乱的思绪上反复切割。

照片上,少女的笑容依旧恬静,透过泛黄的相纸,无声地凝视着我。她搭在藤椅扶手上的手指纤细,骨节微微凸起。藤椅……我猛地抬头,目光投向房间角落——那把承载着父亲最后时光的老藤椅,扶手处因常年摩挲而变得油亮光滑。记忆深处,似乎总有一只手,一只属于少年或少女的手,也曾那样习惯性地搭在那里……这模糊的闪念稍纵即逝,快得抓不住任何实质,只留下更深的惊悸。

不!我用力甩头,试图驱散这令人窒息的幻觉。是灰尘太多,光线太暗,让脑子也跟着糊涂了。我粗暴地将照片塞回相册,合上那本仿佛藏着潘多拉魔盒的册子,近乎发泄般地将它扔进另一个空纸箱。沉重的撞击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
然而,那少女清晰的面容和“小妍”两个字,如同烧红的烙铁,深深烫进了我的意识里。它们不肯安分地待在箱底,反而在脑海里疯狂滋长、蔓延。一股无法言喻的冲动攫住了我——我必须找到答案,必须证明这只是一个荒唐的错误!我猛地站起身,带倒了脚边的空纸箱。它哐当一声滚开,撞在母亲那口笨重的老式樟木箱上。

箱子没有上锁。鬼使神差地,我掀开了沉重的箱盖。一股浓烈的樟脑丸气味扑面而来,混杂着陈年织物特有的气味。衣物下面,压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,封口用磨损的棉线系着。指尖触到粗糙的纸面,一种冰冷的预感顺着指尖爬上手臂。我解开棉线,里面的东西滑了出来。

几张泛黄的奖状,边缘卷曲,上面用红色墨水清晰地印着“林妍”的名字,来自市第三中学。一张成绩单,科目旁边填着工整的数字,姓名栏同样是“林妍”。最下面,是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。

我屏住呼吸,将它展开。纸张很新,雪白,冰冷。正上方,是三个加粗的黑体字:

**死亡证明。**

姓名:林妍。

死亡日期:一个清晰得令人眩晕的阿拉伯数字组合——**20XX年X月X日**。

昨天!

冰冷的触感瞬间冻结了血液,仿佛连心跳都被这白纸黑字钉在了原地。死亡证明?林妍?昨天?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,狠狠扎进我的太阳穴。荒谬感如冰冷的潮水灭顶而来。昨天……昨天我在哪里?我在处理母亲三周年祭奠的琐事,我在应付那些早已疏远的亲戚,我在这个城市另一端自己的公寓里,被巨大的疲惫和悲伤淹没。我怎么可能有一个昨天才被宣告死亡的姐姐?而这张纸,这张崭新得与周围一切格格不入的死亡证明,又怎么会出现在母亲去世三年后才被打开的樟木箱里?

“笃、笃、笃……”

突兀的敲门声响起,沉闷而犹豫,像垂死之人的心跳,在死寂的老宅里激起空洞的回音。我悚然一惊,手中那张冰冷的死亡证明差点滑落。是谁?这个早已无人居住的老房子,还会有谁在黄昏时分造访?

我几乎是蹒跚着挪到门边,老旧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。门外站着隔壁的王阿婆。她佝偻得厉害,灰白的头发稀疏地贴在头皮上,脸上沟壑纵横,嵌满了岁月无情的刻痕。浑浊的眼睛努力地向上翻着,目光浑浊,像蒙着一层永远擦不干净的雾。

“小默啊……”她的声音干涩沙哑,带着老年人特有的颤音,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漏风的风箱里艰难挤出来的,“听、听说你回来收拾东西?”她的视线,越过我僵硬的肩膀,直勾勾地投向屋内我刚刚翻开的那个纸箱,目光落在那本深蓝色丝绒相册上。

没等我回答,王阿婆布满老年斑的手忽然抬了起来,一根枯枝般的手指,颤巍巍地指向那本相册,仿佛要穿透空气触摸到里面的画面。“那……那照片……”她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,像是被浓痰堵住,“你姐姐……小妍……”

姐姐!又是这个名字!从王阿婆嘴里说出来,带着一种毋庸置疑的、属于过往岁月的真实感,瞬间击碎了我试图构建的“荒谬”堡垒。我的血液似乎都停止了流动。

“阿婆,您说什么?什么姐姐?”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,几乎不像自己的。

王阿婆浑浊的眼珠转动了一下,那层灰蒙蒙的雾气似乎被某种力量短暂地拨开了一瞬,露出一点极其微弱的光亮。她的嘴唇蠕动着,仿佛在咀嚼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种梦呓般的追忆:“小妍……那年她……”

她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
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冰冷的手,猛地扼住了她的咽喉。她那浑浊眼珠里刚刚透出的那点微光,瞬间被一种纯粹的、无法形容的恐惧所吞噬!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在刹那间扭曲、变形,肌肉僵硬地绷紧,嘴巴惊恐地张大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她的视线死死地钉在我的身后——那空无一人的、通往老宅深处的幽暗走廊。

“鬼……鬼啊!”一声短促、凄厉、完全不像老年人能发出的尖叫撕裂了黄昏的寂静。

“砰!”

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破旧木门,被王阿婆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摔上,震得门框上的灰尘簌簌落下。巨大的声响在空荡的楼道里回荡,然后迅速被死寂吞没。我僵立在门内,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,又在瞬间被抽空,只剩下彻骨的冰冷。她看见了什么?那幽暗的走廊尽头,究竟有什么?为什么“小妍”这个名字,会带来如此剧烈的恐惧?

我猛地转身,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,目光死死钉向走廊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。那里,只有死寂。只有灰尘在昏暗中无声地漂浮。王阿婆那声凄厉的“鬼啊!”,如同冰锥,反复穿刺着我的耳膜和理智。

姐姐。林妍。死于昨天。

这三个冰冷的碎片在我混乱的脑海里疯狂旋转、碰撞。母亲日记里“笑得像朵小花”的少女,崭新死亡证明上冰冷的日期,王阿婆惊恐万状的眼神和那声尖叫……它们撕裂了所有“荒谬”的借口,指向一个我无法理解却真实存在的恐怖现实。

我低头,死死盯着手中那张死亡证明。地址栏,一行小字清晰地印着:**西郊长青公墓,C区7排12号**。那是母亲长眠的墓园旁边。一个念头,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,攫住了我——去那里!现在就去!无论那里躺着的是谁,无论等待我的是什么,我必须亲眼看到!

引擎在夜色中低吼,像一头焦躁不安的困兽。车子冲出城区,将稀疏昏黄的路灯远远抛在身后,一头扎进郊外浓稠如墨的黑暗。道路两旁,扭曲的黑影是沉默的树丛,风穿过枝叶的缝隙,发出呜呜的悲鸣,如同无数亡灵在低语。车窗紧闭,却依旧挡不住那股泥土深处渗出的、混合着腐败植物与死亡气息的湿冷寒意,丝丝缕缕地钻进车厢,缠绕上我的皮肤。

西郊长青公墓的铁艺大门在车灯惨白的光柱下,如同巨兽森然的利齿。保安室里亮着一点昏黄的光,像黑暗中一只疲惫的眼睛。我停下车,熄了火。引擎的余温迅速被冰冷的夜气吞噬。推开车门的瞬间,浓重的湿气和寒意扑面而来,几乎让我窒息。

墓园值班室里,只有一个守墓人。他坐在一张吱呀作响的旧木椅上,对着一个老旧的、画面布满雪花的便携电视。荧屏幽蓝的光映着他半边脸,沟壑纵横,麻木得如同石刻。听到脚步声,他缓缓转过脸,浑浊的眼珠在昏暗光线下迟缓地移动,最终落在我身上,带着一种看惯生死的漠然。

“C区……7排12号?”我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墓园入口显得异常干涩,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。

守墓人布满老年斑的手指在油腻的登记簿上缓缓划过,指甲缝里嵌着黑色的泥垢。他动作迟缓,翻了几页,粗糙的指尖停在一个名字上。

“林妍?”他抬起眼皮,浑浊的目光再次扫过我,这次带上了一丝极淡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疑惑。“哦,昨天新下的。”他声音沙哑,如同砂纸摩擦。

“昨天?”我的心猛地一沉。

“嗯。”他点点头,下巴松弛的皮肤跟着晃动,“下午。雨刚停那会儿。”他顿了一下,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,那丝疑惑似乎加深了些。“怪了……昨天不是你和你妈亲自送来的骨灰盒吗?哭得那个伤心……我这记性,还不至于认错人吧?”他伸出粗糙的手指,点了点自己的眼睛,“就你,小伙子,错不了。”

他的话,每一个字都像裹着冰碴的锤子,狠狠砸在我的天灵盖上!昨天?我和我妈?亲自送来骨灰盒?哭得伤心?

嗡——

大脑一片空白,血液瞬间冲上头顶,又在下一秒被冻结。我母亲,三年前就因肺癌在省城医院去世了!是我亲手料理的后事,骨灰就安葬在这座公墓的A区!昨天……昨天我明明……

守墓人似乎没有察觉我的异样,或许他早已习惯了面对各种失魂落魄的家属。他慢吞吞地站起身,拿起挂在墙上一盏老式玻璃罩的煤油灯,划亮火柴。橘黄的火苗跳动起来,勉强驱散一小圈浓稠的黑暗,却将守墓人佝偻的身影在墙壁上拉得更加扭曲、庞大,如同蛰伏的鬼魅。

“跟我来吧。”他提着灯,率先走入那片更深的黑暗。摇曳的昏黄光晕,仅仅能照亮脚下方寸之地,两侧影影绰绰的墓碑如同沉默的卫兵,又像是无数窥视的眼睛。浓重的湿气裹挟着泥土和死亡的气息,沉甸甸地压下来。

我机械地迈动双腿,像一具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,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后面。脚下的泥土湿软粘腻,每一步都发出轻微的“噗嗤”声,仿佛踩在某种活物的躯体上。守墓人佝偻的背影在晃动的灯影里摇晃,像一盏引魂的灯笼,引我走向深渊。

不知走了多久,他停下脚步。昏黄的灯光落在一块崭新的黑色大理石墓碑上。墓碑在灯下泛着冰冷潮湿的光泽,如同野兽的利齿。墓碑上方,嵌着一张小小的瓷质遗像。

嗡——!

仿佛有一道无声的霹雳在脑中炸开!

照片里的少女,梳着两条整齐的麻花辫,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连衣裙,眉眼清秀,嘴角带着一丝怯生生的、努力绽放的笑意——正是那张“全家福”里凭空多出来的少女!林妍!

守墓人把煤油灯放在墓碑前的石台上,微弱的火光跳跃着,映照着遗像里少女恬静的脸庞,也映亮了墓碑上刻着的冰冷字迹:

**爱女 林妍 之墓**

**生于1972年4月10日**

**卒于20XX年X月X日**

那个日期,正是昨天!白纸黑字,刻在冰冷的石头上,在昏黄的灯火下,狰狞无比。

“喏,就是这儿。”守墓人浑浊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,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平淡,“土还是新的,昨天刚填上,雨下得急,踩得有点实了。”他弯下腰,布满老茧的手指随意地在墓碑底座附近扒拉了一下湿漉漉的泥土,“瞧,这土,红粘土,粘性大得很,沾上可不好洗。”

红粘土?

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顺着他的手指往下移。灯光昏暗,但那泥土在火光下呈现出一种独特的、近乎褐红的色泽,粘腻湿润。

几乎是同时,我的右手无意识地插进了外套口袋。指尖,触到一种冰冷、粘腻、带着颗粒感的异物。

我的身体瞬间僵直,血液似乎凝固了。

我一点一点,极其缓慢地,将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。

摊开手掌。

在煤油灯幽暗跳动的光线下,掌心赫然粘着一小撮湿漉漉的泥土。

那泥土的颜色,在昏黄的光晕里,清晰地呈现出一种刺目的、不祥的暗红!

和墓碑底座旁,守墓人刚刚扒拉开的、那湿漉漉的、粘性极大的红粘土,一模一样!

“昨天不是你和你妈亲自送来的骨灰盒吗?哭得那个伤心……”

守墓人那麻木的声音,如同冰冷的毒蛇,再次缠绕上我的耳膜。

眼前猛地一黑!遗像中少女恬静的笑容,墓碑上冰冷的日期,掌心里粘腻的红泥……所有的画面疯狂旋转、扭曲、重叠!

“呃……”一声压抑不住的、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呜咽冲口而出。

下一秒,我猛地转身,像一头被无形的火焰烧灼尾巴的野兽,爆发出全身的力量,朝着来时的方向,朝着那无边无际的、令人窒息的黑暗,没命地狂奔而去!

风声在耳边凄厉地呼啸,卷着冰冷的雨丝抽打在脸上,生疼。脚下粘腻湿滑的红泥死死拖拽着双腿,每一步都沉重得如同陷在无底的沼泽。身后,那片被昏黄灯火勉强圈住的坟茔,连同那方崭新的、刻着“林妍”名字的黑色墓碑,连同守墓人那张在灯影里模糊不清的、麻木的脸……所有的一切,都被我疯狂甩向身后翻滚的浓墨般的黑暗。

我不敢回头。一丝一毫的迟疑都不敢有。那恐惧已不再是抽象的概念,而是化作了身后无形的巨口,带着湿冷的泥土腥气和墓碑的寒意,紧紧追咬着我的脚后跟。掌心里那撮冰冷的、粘腻的红泥,如同烧红的烙铁,灼烧着我的皮肉,直透骨髓。它无声地尖叫着,证明着守墓人那句平淡话语的可怖真实——我“昨天”来过这里!我亲手埋葬了那个凭空出现的“姐姐”!而我对此,竟一无所知!

车子像一头受惊的野兽,咆哮着冲进市区迷离的灯火中。霓虹的光芒光怪陆离地涂抹在车窗上,却丝毫无法驱散车厢内冰窖般的寒意。我死死握着方向盘,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,手心里的红泥早已在汗水和摩擦下化开,变成一片污浊的、顽固的暗红印记,死死嵌在掌纹里,如同一个无法磨灭的诅咒烙印。

终于冲回那栋冰冷、空洞的公寓。防盗门在身后沉重地合拢、反锁,发出“咔哒”一声脆响,将外面那个疯狂的世界暂时隔绝。背靠着冰凉的门板,我大口喘息,肺部火烧火燎。冷汗浸透了衬衫,粘腻地贴在背上。

客厅没开灯,只有窗外远处高楼的光污染透过百叶窗的缝隙,在地板上投下几道惨白、扭曲的光条。我踉跄着走向卫生间,只想立刻、马上,用滚烫的水流冲刷掉手上这该死的、象征着我疯狂与失忆的证据!

“哗——”

刺眼的白炽灯光瞬间填满了狭小的空间。我拧开水龙头,冰冷的水流激射而出。我近乎粗暴地将双手伸到水流下,疯狂地搓洗,指甲用力地刮擦着掌心和指缝。水流冲走了泥污,但那片暗红的色泽,如同渗入皮肉的染料,顽固地残留着痕迹。我抓起洗手台上的肥皂,一遍又一遍地涂抹、揉搓,皮肤被摩擦得通红、生疼,几乎要渗出血来。

正当我徒劳地与那片顽固的印记搏斗时,眼角的余光,无意间扫过了盥洗池上方冰冷的镜面。

镜子里映出的,是我自己那张因恐惧而扭曲、惨白的脸。

而在镜子反射的影像边缘,在那片被惨白灯光照亮的、我身后卧室门框的阴影里——

一只脚。

一只穿着洗得发白、边缘磨损的蓝色塑料凉鞋的脚,正无声地、极其缓慢地缩回卧室深处那片浓稠的黑暗里。

那蓝色,与照片里林妍身上连衣裙的颜色,一模一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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